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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長大後,你想做什麼?」每個人小時候都曾擁有過「我的志願」,但隨著年齡增長,少數人還在為志願奮鬥,多數人卻漸漸遺忘了自己曾有過的夢。48歲的計程車司機陳柏燁,為了一圓創業當老闆的志願,耗盡積蓄投資開餐廳,想不到才8個月餐廳就因生意不佳歇業,為了圓這8個月的夢, 他這10年來一直在還債與躲債的夾縫中生存。「有人問我會不會後悔,我說不會,有什麼好後悔的?至少我可以跟別人說,我也曾經當過頭家!」「活到48歲,講好聽一點,生活多彩多姿,講不好聽的話,就是流離顛沛。」國小畢業的陳柏燁說,因為沒有一技之長,所以從小到大換過無數工作,民國93年,他與妻子趙羚卉在桃園合開了一家西式餐廳後,才有種圓夢的感覺,只是沒想到這場夢只維持了8個月。「那8個月我覺得我們兩個過得滿愉快的,每天一大早就去市場,挑我們想要用的食材,然後每天也是整條街裡面,最晚打烊的一間店,那時候我覺得我們做的很棒。」雖然餐廳從開張到結束,只有短短的8個月,但為了維修器具和支付各項開銷,夫妻倆向親友、銀行甚至錢莊,借了好幾百萬,原本想透過協商償還,但銀行的部分由於款項過於龐大,加上有些債權已被出售,所以至今銀行的欠款仍沒有處理。手頭不寬裕,對於生活開銷更得精打細算,陳柏燁拿出擺在床頭的一個小信封袋說:「我每天都強迫自己扣一千塊錢放在信封袋裡面,這可以用來繳車租、房租等,至少這個錢是不會亂動的。」此外,客廳裡的一個零錢罐,是他定期將客人給的零錢蒐集起來存放,以備不時之需的。他說,曾有一次接到6天的車程要跑,身上卻沒有錢加油,幸好有這個罐子才得以度過難關。「我雖然沒有戶頭,沒有存款簿,什麼都沒有,但是我有小罐罐。」他說之所以搬到基隆居住,不僅是因為房租比台北市便宜,就連拖吊車他都特別打聽過。「全基隆只有兩台的拖吊車,基隆市區港區就拖不完了,怎麼會來拖我們家這邊呢?所以我就省下我的停車費。」雖然偶爾還是會被開罰單,但計算下來,陳柏燁認為還是比租停車位划算的多。因為擔心拖吊費用昂貴,陳柏燁只要出班就是人不離車,都等到收工才敢用餐,久而久之,養成一天只吃一餐的飲食習慣。「我曾經為了吃一碗麵,花了拖吊費、保管費、罰單再加上那碗麵,兩千一百四十塊,所以後來,我慢慢地就變成一天只吃一餐,分成兩餐吃的話說不定要花兩百多,我一餐吃一百多塊,就搞定了。」日子過得清苦,但趙羚卉說自己最大的擔憂其實是身體狀況,因為她有極重度的高血壓,需要定期服藥,但是兩人都沒有健保,屢次收到健保催繳通知單,讓陳柏燁有些不滿,他說:「我要給你啊,我每個月最多最多就是生兩千塊,你健保局可不可以接受?不可以接受的話,麻煩你把我當成全台灣第一個,因為欠健保費而抓去關的人。」市井小民有屬於自己的辛酸,但陳柏燁說他並不怪罪政府,因為他明白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的道理。「一定有我什麼地方做的不夠好,所以我今天必須要這樣走。」近幾年景氣下滑,計程車數目從幾千台激增到一萬多台,讓他們夫妻收入也逐漸遞減,有時候一整天扣除成本只能賺取幾百塊的盈餘。於是他們開始轉型以旅遊觀光為主,陳柏燁除了鼓勵有高中學歷的趙羚卉,去考取華語導遊的執照外,更是以客人需求為考量,在車上準備各式各樣的物品提供服務,如礦泉水、暈車藥 、濕紙巾、安全座椅等。他說:「 這樣客人就會覺得,我搭上陳柏燁的車子就是不一樣,會有不同的客群。」生活上,兩人積極拓展出路,但對於未來,一身債務的陳柏燁說不敢奢求,目前只求穩定就好。「生活都不容易了,還想打算將來,不要講富不富裕, 大家的生活都已經很緊張了,對於我的將來,我覺得太遠了, 我想不到那麼遠。」(網路中心、姜智承、謝嘉凌╱台北報導)【後青春期的志願三之一】
48歲的陳柏燁(左)與妻子趙羚卉(右)都是計程車司機。姜智承攝
民國93年,陳柏燁和妻子為了圓開餐廳當老闆的夢想,欠下幾百萬的債務。陳柏燁提供
陳柏燁沒有戶頭和存款簿,平時都靠信封袋及罐子存錢,繳交家中的各種款項。姜智承攝
擔心拖吊費用昂貴,陳柏燁只要出班就是人不離車,一天只吃一餐。姜智承攝
陳柏燁鼓勵妻子趙羚卉考取華語導遊,現在兩人專跑旅遊路線。姜智承攝
陳柏燁會在車上放置水、暈車藥以及濕紙巾或安全座椅,十分貼心。姜智承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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